幻灯二

刘宽新|我的无人机航拍

南极克罗克依岛    刘宽新  摄

静观 | GAZE

我的无人机航拍

文并摄影/刘宽新

我是1968年开始学习摄影的,多年来已经熟悉并适应了地面上的静态图片摄影。几年前我开始不满足于只拍摄静态照片,开始涉足信息量更大的动态视频和多媒体影片的摄制。无人机摄影时代的到来,使摄影视点可以以极低的成本从地面上升到空中,到达以前根本不可能到达的位置进行拍摄。如果说数码摄影是对传统摄影的变革,那么无人机航拍又是对数码摄影的再次革新,今天的无人机可以帮助我们把过去的传说和梦想变成现实。对于航拍我并不陌生,二十几年前我就曾乘坐直升机执行过黄河的航拍任务。十三年前,我还乘坐动力三角翼航拍了新疆南北,其中包括阿勒泰、喀纳斯、塔克拉玛干沙漠、尉犁与沙雅水上胡杨、阿尔金山、温宿大峡谷和库车大峡谷等很多地方,充分体验了飞翔在空中的拍摄感受。但是,即便是很轻便的动力三角翼,也需要一辆卡车拉着,装卸一次非常麻烦,而且还存在着相当大的飞行风险。航拍是我的梦想,这梦持续了几十年。后来,我又在各种飞行拍摄中经历了诸多的艰辛。今天无人机改变了航拍模式,任何人都可以以极低的成本实现自己的航拍梦,我们可以说赶上了个好时代。看今天的电视新闻,航拍镜头有的已经占到了半数以上。全国各地争相成立航拍协会,大批摄影师开始涉足无人机航拍。无人机、航拍、申请空域、飞行管制和安全有序飞行,等等,已经成为网络上很热的搜索词。

河北保定易水湖      刘宽新  摄

2014年,我初次见识了无人机航拍的优势,清晰地认识到无人机航拍的发展方向和巨大潜力。尽管当时的无人机飞行性能还不稳定,特别是配套数码相机画幅小,拍摄的数码照片像素低、画质不佳,而且很多专业摄影师对小无人机航拍尚不看好,持观望态度。我当时认为应尽快介入飞行学习,并与无人机的研发与技术进步保持同步。这样等到飞机性能越来越好、相机画质越来越高之时,我已经掌握了飞行技术。我相信当今科技创新的潜力,无人机一定会越做越好,存在的问题都可以解决,性能相对完备的无人机一定会出现,这些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2014年初,我连续几天坐在五棵松大疆无人机销售大厅里,好奇地咨询了有关无人机的方方面面,聆听各地用户的感想、体会和“炸机”(无人机摔机)经历,反复观看大厅屏幕上令人心醉神迷的无人机航拍画面,我的心被无人机航拍的魅力彻底俘虏了。

看着许多年轻人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操作无人机,我深深地感到了落伍与差距。据了解,他们有的人飞了十几年,有的人只有两三年。我还了解到,那些精于飞行的,其实大部分人不会摄影,而很多优秀的摄影人又不会操作无人机。

我看到了机遇,其实无人机最大的功能就是航拍,如果我掌握了飞行技术,加上我52年的摄影功底,我应当有可能成为一个不错的航拍摄影师。我想,这也许是我这一生中能够赶上的最后一趟科技末班车。

四川都江堰      刘宽新  摄

今天的影像概念与传统静态照片时代的影像概念已远远不可同日可语。摄影师可以很容易地拍摄出“动态”照片,而且可以上下左右360度呈现出来,真是匪夷所思!我拍摄的湖北恩施蝴蝶岩VR全景动态照片视频可以点击进入,会自动旋转360度,让你看到蝴蝶岩全景。如果把文件下载,并用VR眼镜观看,则可以看到立体影像。这是180多年来摄影术的革命性进步,也是对于以往摄影形态的变革,我们终于可以不再被局限在平面二维的照片模式下看世界了。如果是用无人机航拍VR全景动态照片,那更是如虎添翼,可以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视觉体验,令人过目不忘。

我当时想,无人机从当年的发展稚嫩期,到性能完善、相机画质大幅提高的成熟期或许需要两三年时间。那么,如果我也同步用两三年时间全力以赴学习无人机飞行航拍技术,等到我全面熟练掌握了航拍的所有技术之时,也就正好等到了好无人机出世,我雄心勃勃地构想着,预期自己和高端无人机会在一个美丽彩虹的顶端携手。

我当时在微信上预言,无人机航拍将大行其道,今后摄影师使用器材的标配将是照相机加无人机,这对未来不会航拍的摄影师将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我已经在世界多地航拍了大量优秀影像,四五年间完成近80部多媒体影片。仅在票圈一个平台上,我的视频浏览总量就曾达到四千多万人次。《河西明珠—金张掖》这一部片子在一个月内浏览量就达到八百多万人次,由此可见航拍和视频受欢迎的程度。

广东汕头南澳跨海大桥      刘宽新  摄

回想起我走过的学习之路,既艰难也简单。学习的过程或许艰难,但是下决心却非常简单,我的决心是倾全力学习飞行,不达目标绝不罢休 !摔坏一架无人机,我就再买一架无人机,再摔坏就再买,一直到不再摔无人机为止。我了解过,真正的飞行高手都是摔无人机摔出来的,就好像学游泳必须得呛几口水一样,这个过程中的艰难谁也不能避免。

有信念,才能走向成功。等我考取了AOPA(航空器拥有者及驾驶员协会)无人机机长驾照、摔过几架无人机,交了“学费”之后,近年来我基本不再摔无人机。无论是在冰天雪地的南极,还是在毒烟蒸腾、人迹罕至的勘察加活火山上,我都做到了安全航拍。

多少次在非禁飞区,我几乎把无人机飞到最高和最远的极限,在完全看不到无人机的情况下仅靠APP界面的几组数字和时断时续的图传,拍摄浓烟滚滚的火山,拍摄穿云而出的高山与大海,拍摄万年冰川,甚至拍摄梦幻般的南极。无人机航拍最大的困难是克服紧张的心理情绪。航拍技术成熟的标志是从操控技艺熟练到心理稳健,犹如走钢丝,要手不抖,心不慌,神不乱。

当然,无人机是新鲜事物,目前还存在着不经过系统学习训练的乱飞、没有报批的黑飞等情况,从管理层面上讲,现在还缺乏通畅、高效的报批渠道,没有渠道反而促使了黑飞。这些都是无人机发展初期阶段常见的问题,相信以后会完善管理和服务,使法规具有科学性、可操作性和合理性。

青海海西      刘宽新  摄

新疆天池    刘宽新  摄

在北京工作生活很多年,我从来不去拍摄长城,原因很简单:长城虽然是一个热门拍摄题材,但是无数人拍过,其中不乏蜚声国内外的摄影大家,他们拍摄长城甚至已经长达几十年。我很清楚,如果继续沿着他们走过的路重新拍长城,从艺术创作的角度来看,很难避免雷同。就算是拍到了不错的照片,也还是在重复别人。但长城是我的最爱,我决心一定要找到一种创新的办法来拍长城。

2018年5月,我的一个摄影班在司马台长城农家院里举办。我的学生们很多人爬上陡峭的长城去拍摄,而我坐在山脚下用无人机航拍。

当无人机飞到司马台最高的望京楼上方时,我激动得不能言语,宏伟的长城蜿蜒在崇山峻岭之中,但在无人机的视角下我就像在拍摄一个小小的模型。飞机一会儿在长城内,一会儿又到了长城外,跨越、“刷锅”、贴边推进,我痴迷地与长城亲密接触,航拍了两个下午,而我在山下只走了几百米,没有一点危险,轻轻松松地完成了一次从未有过的空中视角摄影。这张照片多次展出、登上中国文联摄影艺术中心《锦绣中华》画册封面,并在2019年春晚大屏幕播出。

我航拍长城的热情不断地被无人机所激发,遂开始在北京、河北、山西、甘肃等地抓紧机会航拍长城。2019年2月4月,我在北京怀柔箭扣长城、响水湖长城等地两次航拍到了罕见暴雪中的长城画面。漫天大雪、茫茫一片,几米之外什么都不可见,人在这种天气绝不能够冒险登山。无人机却可以穿过漫天大雪,飞到长城面前,虽然镜头粘雪、风大摇摆,拍摄起来很困难,但是我决心冒着无人机飞丢的风险也要拍摄,拍到了就是绝品。我从未见过暴雪中航拍长城的镜头,回放这些画面,依然激动不已。

北京箭扣长城      刘宽新  摄

北京箭扣长城      刘宽新  摄

北京司马台长城      刘宽新  摄

作者简介

刘宽新,1952年出生,1968年入伍后开始学习摄影,1986年毕业于兰州大学新闻系。曾任中国乐凯胶片公司摄影应用研究室主任、中国摄影家协会北京摄影函授学院副院长;第九届中国摄影金像奖理论评论奖获得者;2006年12月,中国摄影家协会成立50周年,授予“突出贡献摄影工作者”表彰称号;中国摄影家协会第八届理事;《中国摄影家》杂志摄影大PK活动技术顾问。出版个人著作:《数码影像专业教程》《数码影像专业锐化》《数码影像核心理念与关键技术》《摄影家是怎样炼成的》《DSLR锐化奇效》《无人机航拍专业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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